输卵管炎

首页 » 常识 » 问答 » 故事三任太子妃全早逝,得知被指婚给太子,
TUhjnbcbe - 2025/5/13 20:16:00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十一月的夜雨,冷彻心肺。夜色弥漫的苍林中,寒风卷起破败的落叶。声响瑟瑟,仿佛有鬼魅藏身在黑魆魆的林中,随时会窜出来为祸人间。

这样的雨夜,若非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没人会出来走动。

泥泞的山道上,身形纤瘦的女子和文弱的男子相携而行,伞也没有撑一把,就直接走在了冷雨中。道路湿滑,两人走得格外艰难,踉踉跄跄,却是一步都不敢停下来。

雨势越来越大,女子足底一滑,半边身子差点栽倒在地,幸好男子反应迅速,拉住她细弱的手臂,急呼一声:“阿锦!”

漫天的乌云中,一道雷光猛然劈下,几乎在一瞬间照亮了黑夜,像在天上点起了一盏让人无处遁形的大灯。

女子苍白的脸上满是雨水,或许还混有泪水,抬起的一双雾蒙蒙的杏眼,几缕长发黏在脸上。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是一副凄苦的神情,坚定道:“我没事,我们快走。”

“我背你吧?”男子同样浑身湿透,他关切道,“阿锦,让你受苦了。”

“不不不,快走!”女子摇头打断他,狼狈地拉着他的手,往前跑了两步,气喘吁吁。

身后的林间传来异响,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萧瑟寒风之中,身如残叶。

几骑铁骑飞驰而来,碗口大的马蹄稳稳地落在狭道上,寒光照甲,势不可挡。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英俊的面容比之寒夜更加凝重,飞扬的眼尾,目光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

即使骑在马上也可以看出他身形高大,左手执一把长刀,那样子分明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恶鬼。

女子本来就无血色的脸上,愈加苍白,本能地向后退开几步,抵在了身后男子的怀中,死死地握着他的手,汲取微不足道的力量。

她摇摇欲坠,哀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话音刚落,黑衣男人已经勒住缰绳,停在了她的面前,薄唇挑起一道轻蔑的笑意:“裴南锦,我真想不到,你有这个胆子敢逃婚。”

他的声音比风更凛冽,手中长刀一闪,抵在了她白皙柔软的脖颈处,血珠子霎时滚落,又被大雨冲刷而去。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他眯了眯眼睛注视她,在听到她失踪不见时的惊惧与无措,现在都已经郁积在胸中酿成了滔天怒火,无处发泄。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原来有这样的胆魄,这个夜里听见雷声都会惊哭,被京中誉为闺秀典范的姑娘,竟然会舍弃父母双亲,舍弃名誉、地位,为了一个男人私奔?

她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永远以衣香鬓影、光艳照人形象示人,美如木槿的裴家女郎。此刻乌发散乱,衣裳湿透,裙子下摆沾满了肮脏的泥水,像只凄风苦雨中无家可归的野猫。

他的心绪无法言明,看她可怜的模样,从心软到心痛,他既想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害怕,哥哥来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又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怕。

而她居然咬着娇嫩的唇,用不屈的目光和他相视,以娇小的身躯妄图护住身后的张谆。

好一对苦命鸳鸯,真真感人肺腑。

“裴炎!你做什么!”张谆怒道,纵使文弱书生意气,却硬生生激出几分胆气,伸手欲夺下裴炎手中的刀,用另一只手把裴南锦拉到自己的身后。

“不自量力的东西。”裴炎目光如炬,冷冷地望向张谆。

作为一个男人,裴炎太清楚张谆望向阿锦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匣中美玉,遭人觊觎。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认为有人能把她身边抢走,所以在知道她身边的侍女替张谆给她传书时,柔情蜜意揉入词句中,那是穷酸文人最常用的手段。

他便杀掉了那个自作主张的侍女,正是裴南锦最喜欢的那一个。

不知为何,被她知晓了,她赶来质问,杏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握着温热的茶盏,手掌心冰冷不已,长久沉默后,她问:“阿檀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去问白嬷嬷,她掌管着你院中的侍女。况且,不过是个侍女,要多少有多少,哪里值得你忧心。”他挑了挑眉,无所谓道。

她虽然乖乖巧巧地说了声,“哦。”

但那神情明显是不相信的,她那时甚至不很会掩饰情绪,长睫颤动。

她朝夕相处的人,在他眼里竟是这样的轻。

他说的亦是实话,人命各有贵贱,一个婢女确实算不得什么,她也不好因此和他争执。

但她对他的疏远正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2

裴炎手腕翻转,电光火石间,毫不留情。只见炙热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向漆黑的天空,一条血柱喷的极高,然后一团惨白的影子从眼前急飞了出去。

裴南锦已然站立不住,耳中充斥嗡嗡声。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她机械地转头去看,雨水模糊了视线……

痛苦地尖叫仍在持续,但渐渐虚弱了下去,张谆烂瘫在泥水中,听得出他的生命正在消逝。十指连心,更何况被砍去的是一整只手。

裴炎漠然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只冷冷地说:“阿锦,跟我回去。”

自小娇养在深闺中,金尊玉贵的女郎,一生所见过最惨烈的景象无过于,夕阳残照,春逝后庭院中落下的满地残红。吟几句诗,为消逝的春光落几点清泪。

裴炎不介意以一种残酷染血的方式,只为了向她传达,外面很危险,到我身边来,只有我能够保护你。她依旧跪在那儿,一声不响,抖若筛糠,对他说的话仿若未闻。

稍微平息的怒火,因为她的抗拒,腾地一下又升起来,简直快要把他烧成灰烬。他失去仅存的一点儿耐性,矫捷地翻身下马,直接用力拽着她的一只手臂往怀里拖。

她很瘦,向来低声细语的一个人,在被他触碰的瞬间,竟然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力量。她疯狂地挣脱开他铁一样的桎梏,一边哭一边叫,向着张谆倒下的方向死死爬去。

“滚开!不要碰我!”她厉声尖叫。

他被她决然挥开,如同光天化日之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颓然涌上心头,握紧了拳头,他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不顾礼仪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冰冷的雨线坠落他深灰的双眸之中,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他侧首看过去,裴南锦扶起张谆的身子,小心地将他揽在怀中,与他额头相触。

张谆面色灰白,费力地举起另一只尚好的手,轻柔地拂过裴南锦的面颊,断断续续地说;“别哭……别哭……”

裴南锦不住地摇头,肝肠寸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全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不想嫁给太子,若不是父亲直接把她锁在家中,直至出嫁的那一天……

母亲永远都是忧郁地望着她,“阿锦,你要听话,你父亲总不会害你。”

太子顾玉珘庸碌不堪,性情暴虐,前头已经莫名死了三位太子妃。宫内外有传闻说,这三位太子妃死状凄惨。

而太子之所以能成为太子,皆因熙平帝懦弱,朝政把持在外戚杨济的手中,一言可定人生死。杨济正是继后杨氏的哥哥,太子的舅舅。

而她最寄予希望的兄长裴炎呢?他在军营中,根本对她避而不见。

直到今天,他才出现,在她面前,手中拿的是杀人的刀,是奉父亲的命令来抓她回去的。

她毫无办法,趁侍女不备时,从窗子里逃了出去,找上了在府中教弟弟读书的夫子张谆。这个平时她有几面之缘,温和腼腆,看她时总会脸红的陌生男人。

她对他撒了谎,她说她仰慕他,但是父亲即将要将她嫁给太子,她不愿,求他带她离开。

张谆听完立即面红耳赤,比她更加紧张羞赧,低垂眼睛,结结巴巴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裴南锦道,她的手心中亦出了许多的汗液。

他擦了擦额角激动的汗水,向她允诺道:“好,我带你走。”

那丝颓然终于在看到那对紧紧依偎着的男女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妒又恨,裴炎再次走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这一次有了防备之后,她那点挣扎的力量对他而言,是多么的不足为道。她改用柔嫩的双手作为武器,不管不顾,长长的指甲用尽力气,在他面颊上狠狠划出几道血痕。

裴炎浑不在意,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处,细心地给她盖上随身大氅遮挡去风雨。抱住她翻身上马,冷冷地吩咐手下道:“处理掉。”

“是。”属下应道。

他控马向前,风声烈烈。怀中的裴南锦忽然安静了下来,男子温热又沉稳的鼻息,细细的喷洒在她脖颈的伤口上,痛而痒。

她在寒夜中抬起一双赤红的明眸,清凌凌的光,迸发出一种病态的艳丽,声音凄冷,一字一句诅咒道:“裴炎,你会不得好死的。”

3

裴家女郎与人私奔的消息被隐瞒得很好,女郎院中当值的侍女被全部杖毙。

暮秋的寒风卷起几片猩红如血的枫叶,繁华昌盛的帝京中。除了丞相裴狄之女,裴南锦因天寒偶感风寒,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与太子殿下的婚期不得不推迟外。

一切都还是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短弦。

五个月后,礼部联合司天监向熙平帝上表,选了良辰吉日,再次确定了太子的婚期。

春雨淅淅沥沥浇打在院落中,娇艳的垂丝海棠花上,像起了层润泽的胭脂雾。

阴雨天,室内光线昏暗,十三盏连枝灯上齐齐点燃了高炬烛,长烟袅穟,香气暾暾。

“病了一场,可瘦了这许多!”乳母白氏替铜镜前,身穿华丽织金大红嫁衣的女郎挽好披帛系带,不由感叹道,“不过小娘子穿上这身衣服,更漂亮了,模样瞧着也像个大人了。”

裴南锦面无表情,还未上过妆的脸上,干净的眉眼嫣嫣润润,呈现出一种凛然的美丽。

她忽而冷冷地笑了一下,樱唇泛白。笑自己,以为能够逃出去,结果还白白牺牲掉一个张谆。

现在,终于轮到她了。三日后,就是婚期。

她转身烦躁地打开窗子,高绾的发髻上金钗摇乱,微凉的雨气扑面而来,闭了闭眼睛。

白氏在身后头叫道:“还没弄好呢,娘子别乱动!”

几个新来的侍女把她重新带回妆台前,白氏替她整理发饰,手忽然一顿,“大公子来了。”

裴南锦睁开眼睛,一双雾沉沉的杏眼,在镜中与裴炎相视。

将近三个月没见,一百多个日夜,裴炎作为哥哥,妹妹即将出嫁,即使领兵平定羌人叛乱,身在千里之外的苍州,

他也终于在这一日风雨兼程地赶回帝京,好在没有误了吉期。

他面颊上有伤,肤色被苍州炽烈的太阳晒成黧黑色。回府后特地换了一身文雅的天青色袖长衫,依旧压不住他骨子的邪魅气。

两人视线相触,裴南锦厌恶地别过头,竟是装也懒得装出一副兄妹和乐的模样。

裴炎被她逗乐了,顿时嗤笑出声,这丫头,还是小孩脾气呢。眼角飞扬,邪气更盛,依旧是贪婪地盯着她,像鹰隼盯住猎物,完全势在必得,心中一声声低唤,阿锦,阿锦。

白氏相识地领着侍女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久别的兄妹,方便他们叙话。

屋子立时安静了下来,唯有灯花轻微爆裂的声响。

他走上前,跪坐在身后,捏了捏她消瘦的肩膀,不避嫌,暧昧地问:“阿锦,你可想我?”伸手拨了拨她簪子上的长流苏,不待她回答,又说,“我很思念你,每一天。”

她感到异常恶心。眼眶变红,乌黑的长睫上雾气凝结,双手紧握住下裙,竭力克制住想吐的冲动,低头不语。

“阿檀是不是你杀的?”她的声音比屋外的云烟更加缥缈。

“这无关紧要。”裴炎看了她一眼才道。

她深吸几口气,感觉异常寒冷,“对你来说什么是至关重要的?”

他有些不耐烦,不想让她在这种事上继续纠结下去,干脆直接承认,“是,她替张谆给你传书。”顿了顿,他抬起一双阴郁的眼睛,“任何试图接近你的男子,都让我嫉妒。”

“裴南锦,”他唤她的名字,郑重其事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潮湿的风吹拂进屋子,灯火摇曳,光影明灭,带来一阵悸动。

真荒唐,他说他喜欢她?这便是他的喜欢。

这样的喜欢是在她面前杀人,是拿刀刃抵着她,让她回来嫁给那个残虐的太子。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由喃喃道:“可我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

他弯腰,修长的大手托起裴南锦的小巧下巴,粗粝的指腹触上她眼下娇嫩的肌肤,拭去她眼睛的泪水,深灰的瞳中情绪翻涌,“别担心,有哥哥在,太子不敢碰你。”

“哥哥?”裴南锦猝然失笑,呼吸剧烈,呛出酸涩的泪水,看向虚空,道,“一个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父亲可怜你,认了你做养子,才几年过去,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她站起,繁复的红裙逶迤在地,“而我才是裴氏嫡女,大齐的太子妃。我是君,你是臣。”

4

裴南锦出嫁的这一天,按照大齐的婚俗,新妇从家中出门,到花轿上的这最后一段路,要由新妇的兄长,背着走完。

太子娶妻,裴家嫁女。裴府亭台楼阁上裹满了红绸,勋贵云集,鼓乐喧哗声,不绝于耳。

裴南锦静静地伏在裴炎宽厚的背上,他的大手紧握在她的腿湾处,走的很慢。

裴府院落中百年棠梨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蕊花吹落如雪。

红帕低垂,四角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她眼前仅存一片刺目的红和裴炎的后颈。

那日撕破脸的争执之后,两人一句话没再说,也没再见过面。

幼时兄妹间的争执不过转眼就和好了,可她知道,如今他们再也不能和好了。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听见她那句话时,眸中涌动的哀恸,明灯熠熠,他高大健壮的身形竟然抵挡不住她柔柔一句话的力量,兜头浇下一盆雪水,血液凝固,几欲死去。

可能这才是她心中的一直所想,不加掩饰的厌恶,今日终于宣之于口。

是因为他杀了她的心上人?

他努力匀停好呼吸,青筋暴起,胸腔里都是铁锈的味道。用灰败的的眼睛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她依旧漠然地凝视着眼前的一片虚空,不动眉眼,像是要从中窥探出未来的命运。

他抿唇转身离去,走到中途,雨忽然止住,明暖的光束穿透厚厚的积云,天色空明。

他驻足停下,打开了握成拳头的双手,明澈日光下,掌心里满是殷红的血。

都这样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他不愿,就如同他不信这天命。

裴南锦八岁那年,京中曾出过大乱子。

先皇后的母家赵氏一族被人密告意图谋逆。赵氏百年世家,高门显宦,更为帝王所忌惮。

当夜,大将军杨济率领一千羽林卫围了赵府,果然从先皇后的父亲赵太傅的书房中,搜出了通敌叛国和谋反的证据。

证据确凿,依照大齐律法,谋逆者,诛九族。

一夕之间,朝廷内大兴牢狱。赵氏灭族,各家宗族势力便重新洗牌。

前朝动荡,后宫中亦同样难得太平。因赵皇后是外嫁的女儿,且熙平帝念及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往日的恩爱,到底保全了她的一条性命。废去皇后之位,令其迁居冷宫。

此时的太子顾玉璋乃是赵皇后所生的嫡长子竟同样不能幸免,废去皇太子位,贬为庶人。

最令人寒心的是,赵家虽然落败,但赵太傅的许多门生故吏还在,朝廷中竟无一人站出来为皇后和太子说话,人人噤若寒蝉。

后来,冷宫中莫名其妙起了一场大火,废皇后太子母子二人皆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也正和那时差不多的时候,裴狄领回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最重的伤在腹部,将少年还未长成的单薄身子,硬生生捅出了一个可怕狰狞的血洞。

把家中的裴夫人和裴南锦吓了一跳,都以为他要活不成了。

裴狄看着沉睡中仍眉头紧皱的少年,悲哀道,“听天由命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没想到,他居然坚强地活了下来。透过少年被血模糊的脸,依稀可以看出清俊昳丽的眉眼。多日昏睡后,他终于睁开一双精致的灰眸,里头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恨意与茫然。

裴南锦那时正好守在他的床前,见他醒来,女孩明润的眼睛瞬间亮晶晶起来,灿若骄阳。一张娇幼的小脸上,笑意清甜,仿佛一汪甘泉突然缓缓流入了他干涸的心田。

“你醒啦!”她转身跑出去,一身鹅黄的裳子,背影看着像只灵动的小黄莺,裙裾飞扬。很快叫来了刚刚下朝的裴狄。

裴狄站在他的床前,沉痛道:“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姓,改叫裴炎吧,从此你是我裴家的儿郎。”,叹口气接着道,“哎,天道不公,奸佞当道,你务必要坚强些。”

少年静默着没有回答,本能地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再温蔼可亲的面容下,都可能藏了一把杀人的刀,言笑晏晏地将他拖入黑暗血腥的地狱之中,想让他永不超生。

裴狄不恼,摸摸裴南锦的头,吩咐道:“阿锦,叫哥哥。”

她那时候乖到傻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哥哥。”

如此便唤了足足十年。裴炎初时待她十分冷峻,爱理不理。小娘子裴南锦模样生得极美,又因家中没有年龄相近的玩伴,对着裴炎一张冷脸也能够坚持不懈,笑脸相迎。

日复一日,终于换来了裴炎对她的态度软化。裴炎无奈微笑,“真拿你没办法。”

裴小娘子矜娇地转过身子,“哼。”

最要好的时候,他也会带她偷偷溜出去看元夕花灯。

雪与月交辉的清夜,一盏盏形色各异的灯笼悬在头顶,灯上绘着明艳美丽的色彩。

她踮起脚尖一盏盏看过去,看得专注。

裴炎跟她说话,唤了两声她都没有听见。人声熙攘,最后一声他凑近她的耳边。

她猛然回过头来,少女柔嫩的面颊擦过他的薄唇,像在舌尖含了一块香甜的饴糖。他的心脏陡然间剧烈跳动,她身上传来的馥郁香气立即熏红了少年的脸和脖颈。

她双眸无辜,长睫挺翘,问:“做什么?”

他通红的脸被灯色很好的掩去,慌乱地喉结滚动,否认道,“没什么。”

他原以为他的生命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可现在,他绝望地意识到,他爱裴南锦。

而这爱意许久不被她知晓。

5

“别担心,有哥哥在,太子不敢碰你。”

等裴南锦被宫女搀扶着走下凤辇,身处太子所居的东宫时,她才明白过来裴炎对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与裴府的热闹喧嚣不同,东宫这里是格外的静谧。虽然也布置的花团锦簇,但琉璃宫灯黯淡,宫人们垂首站在廊下的阴影里,灯影幢幢。

唯有宫殿屋檐下的风铎,在夜风中发出一声声脆响,叮叮当当。

她在东宫的床榻上见到了太子顾玉珘。他昏睡不醒,惨白的双唇闭紧,呼吸很浅。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指甲漆黑,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这样的半死人自然不可能碰她了。她看向东宫的掌事宫女,但对方显然没有和她解释的打算,在一旁声线冷淡提醒道,“夜深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早些安寝吧。”

裴南锦抿抿红唇,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眼下的情形已经不是她能够掌握的。她像一颗棋子,被投入了错综复杂的棋局当中。她从小爱哭,哭起来水眸潋滟,娇娇怯怯的惹人心疼。

此时此刻,她很想哭,很想回家找阿爹阿娘和哥哥。像小时候那样,回家扑倒在他们怀中哭一哭就好了。可是,就是他们把她送进这里的。

妆容美艳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擦去眼角的泪水,不被人发现,低声道:“帮我宽衣吧。”

新婚的三日后,按礼制,该是裴南锦和太子回裴府归宁的日子。

杨皇后特命身边的嬷嬷来嘱咐,“太子身体抱恙,这归宁只能委屈太子妃一人回去了。”

“好。”裴南锦应道,回想起两日前她也是只身一人,前去拜见杨皇后的。

皇后面色不虞,冷冷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她回来了,应当是担心太子的身体所致。

回到裴府中父母俱在,不见裴炎。他们跪拜在裴南锦的面前,改口称呼她为娘娘,自称为臣。

裴南锦先颤声叫了一声:“阿爹,阿娘。”非常轻,轻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然后再学着他们的样子,客气而冷淡道,“大人夫人,请起吧。”

一家人用完膳,满桌佳肴都是裴南锦爱吃的菜,但气氛压抑,一声不响。至于太子妃为何一个人归宁,而太子为何缺席的事情,一句话也没提起过。

裴夫人放下象牙箸,欲言又止,慈爱道,“太子妃娘娘在宫中务必要保重玉体。”

裴南锦一愣,泪珠儿差点又控制不住掉下,吸了吸气,“多谢您。”

乳母白氏上来请她移驾到原来的闺房中休息。

房中一切如故,海棠春困。水晶盆内养着红金鱼,自由自在挥动着宽柔的鱼尾。

屏退了服侍的宫女,裴南锦一个人躺原来的床上,鼻尖满是熟悉的味道。四下无人,她积蓄多日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像开了一道阀口,源源不断、无声地落进枕头里。

她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她像是睡了很久,又像是只眯了一小会,睁开惺忪睡眼,身形高大的男子赫然坐在她的床前,投下一大片阴影。裴南锦还未彻底清醒,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男子俯下身子,不容抗拒的炙热气息立即笼罩住了她。那声惊叫还来不及呼出,便被堵在喉头。他吻了她,力道非常大。

竟是裴炎。裴南锦身形纤细,根本抵抗不住他,抵在胸前的双手,反被他束缚在头顶。

她喘不过气,他终于短暂地放过了她,却还是贴着她的唇角,轻声问她的感受:“如何?”

“不要脸!”她用手背狠狠擦拭流血的樱唇,在他杀掉阿檀之后,无论如何,她还是将他当成敬重的兄长。

她刚认识他时,还只有八岁,懵懂地不知什么是爱的年纪。

觉得这个哥哥生得好看,故而喜欢。等到再大一些的时候,那时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她身边站着俊郎的少年,少女旖旎的心动真真切切。

但他毕竟是父亲正式的养子,名字是上了族谱的。

人非禽兽,既知礼义廉耻,当然也要懂得克制自己。她先是自责,跪在佛像前忏悔。

好在她刚到豆蔻年纪,用情还不深,再换个人爱也还来得及。

于是这点心动逐渐烟消云散,再见到裴炎时也能态度自若地称呼他为兄长。

寻常人家的哥哥会对妹妹做这事吗?自然不会。况且,她已经嫁了人。

“对不起,”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神情忍耐,又要俯身来亲她。她头一偏,极力冷淡道:“我已嫁人,请兄长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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