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海棠树垂满了果实，整个冬天
果实不断地硬化，像石头一样坚硬无比
果实的颜色不断加深，像是有人定期
注入颜料，果实从粉红到深红到绛红
直到我们认不出果实本来面目，像石头
一样坚硬的果实，到底有什么用途
海棠不像冻梨，冰冻之后，脱胎换骨
坚硬的海棠，依然酸涩，红嘴蓝鹊
飞到花园的时候并不多，其他鸟儿
更是少见踪影，太平鸟从来不进花园
他们在河谷里盘旋，他们对海棠果
并不认同，他们更喜欢金银忍冬的红果
一棵结满果实的树，与其他树木
有本质的区别，他有别人没有的负担
他渴望被人认领，渴望有人接纳果实
果实没有罪，也没有过错，虽然
苹果改变了人类的命运，让人类永失
伊甸园，但有了智慧的人类更钟爱苹果
我看见一群麻雀落在海棠树上，他们
并没有啄食红海棠果，麻雀更喜欢
灌木丛里细小琐碎的种子，麻雀的阵势
波澜壮阔，有时甚至可以遮天蔽日
那么多麻雀也不多见，他们抱团觅食
海棠果会风化，当他们逐渐失去水分
他们的酸性也会消失，任何鸟儿都不会
啄食，果实成为木质，透过那些垂落
我看到海棠花，正映红你的笑脸
春雨润物，交叉小径的花园鸟鸣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