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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15 2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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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就是江山

文/姜苗林

收到堂弟寄来的“江山糍”才恍然明白,原来老家过年通常吃的糯米糕有一个这么大气的名字呀。

我的老家在浙江省衢州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叫做江山市。江是须江的江,是钱塘江的源头之一。山是江郎山的山。年的春天第一次回老家的时候,尝到的家乡味道也是至今难以忘怀的味道,就是大米做的糕。那糕是米白色的,像是压缩饼干一片片粘在一起,掂在手里像砖头一样沉甸甸的,嚼在口中硬邦邦的略微带点甜,还有大米的清香味道。据说江山人的性格就像这米糕一样,耿直硬气。

那个时候的江山还被称作县。从出生地济南坐特快列车要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先到金华,在金华住一个晚上,然后再坐大半天的火车,才能到达江山。老家的祖居地还要在江山县下面的新塘边镇。那年回去的时候老家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只能先投奔婶子家的清湖镇。但是打内心深处,只要一脚踏上江山这块土地,就算是回到了老家。一路上春雨潇潇,江南的雨水是那样的充沛。下了火车天却放晴了。在通往清湖镇的土路上,两旁翠竹摇曳,山色葱茏。

在婶子家住的那个晚上,尝到了婶子烹调的家乡菜肴,第一次睡在床上听到竹子拔节的声响。第二天,由堂弟带路来到*牵梦绕的新塘边镇。地名是熟悉的。一年当中总要往老家“新塘边公社勤俭大队”写上几次信,每月给奶奶汇上一次款。不巧的是奶奶在一年前去世了。一生未曾见过面。走在陌生的村路上,堂弟用我听不懂的江山话与迎面过来的乡亲们打着招呼。时而又指着我用普通话介绍说:“这是我大伯的儿子。”我也把每一位打过招呼的人当做自己家的亲人。看过老屋,米仓。那房屋都是带天井的竹木结构的房子,没有色彩,有的是那永远琢磨不透的回廊往复。又到奶奶的新坟上站了一站。奶奶最后的日子是由村里面的书记也是邻居给予了诸多照料,心生感念。再次回到村子里面,书记要留我们吃午饭。另外还有一项他认为十分重要的事情:奶奶居住的房屋要以房契的形式转给他,需要我在房契上签上名字。这在我回老家之前是不知道的。对于我来说,这一辈子也没有再回老家居住的可能了。所谓崽卖爷田不心疼。大笔一挥,字就签了。吃饭的事情也就免了。在老家也仅仅待了两天。匆匆登上火车结束了第一次的回乡之旅。那年头年轻,力气足。带回来的家乡特产就是满满一旅行袋的米糕。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分给亲朋好友们品尝,就如同吃到自己的肚子里面一样的高兴。

再次回老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交通也方便多了。说来有些巧合,那年先到的义乌。离义乌车站不远有家“江山饭店”,不过就是一家沿街的小吃部。自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饭店的女老板居然是新塘边人,也姓姜。一边吃饭一边就续起了家谱。女老板问我是哪个祠堂的?一句话就把我给问懵了。据她所说,新塘边的姜姓都是一家人。分属上、中、下三个不同的祠堂。说白了就是一个祖宗的三个支系。小的时候,父辈那代人漂泊在外,讲的都是阶级出身,等到重新续家谱讲五服认祖归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父母也从来没有提及过祠堂的事情。我又哪里搞得明白自己是属于哪一个祠堂的呀?

倒是也好。带着疑问回老家,增加了许多雅趣。那时候婶子全家都已经搬进了江山市里面居住。堂弟和堂姐妹们都已经成家。又一巧合的是,从衢州到江山市的长途公交车上,打听去婶子家的路居然打听到了自己堂姐的身上。皆大欢喜,省去了些许周折。婶子见了我说:“离开江山能够常回来看看的人已经不多了。”一句话说的我喉头有些发酸。

第二天,依然是由堂弟引路。先去新塘边祭奠奶奶,又去祭奠太公。那年月村子里已经通了公路,村民大多数都已经进了城,本乡本土的村民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村子里的山坡上建起了公墓,每家祖坟墓碑上的立碑人横竖串联起来应该能够寻找到整个新塘边姜姓大家族的清晰脉络。林林总总,列祖列宗。山坡上全是墓碑,哪里分得清支系旁系和上、中、下的祠堂啊?

在外人眼里,江山最有名的人物就是“三毛一戴”。戴就是戴笠。长时间以来,戴笠这张名片随着时代的变迁,有时候光彩,有时候昏暗。却无论如何抹不掉。堂弟带路去游览位于保安乡的戴笠故居,忽然我又想起二十年前在房契上签字时的情景。我问堂弟:“戴笠的房子大,还是我们新塘边祖居的房子大啊?”堂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堂弟说:“你知道吗?我们新塘边还出了一位民国唯一的女将*呢。”

“哦?”

“就是破译了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密电、后来被封为少将的姜毅英。”

新塘边居然也出了一位这样的名人啊。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又是在一个村子里面,至少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人。

后来回老家的次数多了。也带着儿子,孙子回过老家。游览了据说与韶山一脉相承的清漾毛氏祠堂、廿八都古镇等等名胜古迹。还爬上了江郎山。江山人把“江山如此多娇”镌刻在江郎山上。外地人说,江山人不仅耿直还多情了呢,此“江山”非彼“江山”也。我们江山人则说,彼江山难道不包含此江山吗?江山风景如画,江山就是万里江山图的一个缩影。

三年前的那个春天,婶子,也是家族中最后的一位长辈去世了。疫情所限,没有能够回老家奔丧。从那以后似乎与老家断了牵挂。不过,每年堂弟还都会寄来家乡的土特产品。原本家家户户自己制作的米糕焕然一新,有了“江山糍”这样一个名字,也丰富了它的内含,加进了更多的糯米黑芝麻等等佐料。嚼起来松软绵糯,香甜筋道。对我来说,只要细细的嚼,慢慢的品,还依然保留了我第一次回老家时米糕的味道。依然是一片一片的粘在一起,掂在手里依然沉甸甸的。嚼着它,老家的山山水水就会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江山就是老家,老家就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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